真相、逃避與紐約市長的 PA 急急如律令

這是我最後一篇「談論 PA」的文字了。
過去的一個月，我彷彿重唸了個「英語教學碩士」，雖然精神抖擻，卻也精疲力盡。我到底在為誰辛苦為誰忙？有人在看嗎？有人在乎嗎？有人在家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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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相的法身，只有一個；
逃避的方式，何止百千億萬化身？
裝睡的人，叫不醒；
今天起，我要開始去照顧已經醒來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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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那些比較晚才接觸我的有心人，自然會在接下來的歲月裡，回頭去爬梳我那幾十篇 PA 的科普文。
換句話說，我這篇完結篇，象徵著一個階段的結束，跟另一階段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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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市長 Eric Adams 分別在2022跟2023年5月，極具深意地宣布了兩大政策，跟我們臺灣的雙語教育政策，不但息息相關，甚至值得仿效借鏡。
1. 全面普篩所有的學生：「閱讀障礙」（dyslexia）。
2. 從頭培訓所有的英文老師：「音素覺察」（PA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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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兩點邏輯，值得三種人考慮：大官員、大善人跟大富翁。
1. 要做，就全面做。
2. 要做，就從基本功做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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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先談紐約市的「要做，就全面做」。
截至今年四月，紐約已經有約80,000名老師及行政人員，接受了「閱讀障礙」的辨識訓練。
今年六月，紐約已經有約350間小學英文老師，重新接受以 PA 打頭陣，phonics 緊接在後的，「五步驟閱讀教育」（Science of Reading）。明年九月前，剩下的350間小學，都要完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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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談紐約市的「要做，就從基本功做起」。
這是我最感動之處。
閱讀障礙，是一個孩子的非戰之罪。
很多孩子不會唸英文，根本不是他們不努力，是他們的「大」腦出了「小」問題。
小問題，解決就好了。
提前發現，提前解決，事情都好說。
小問題，沒發現，就變成大問題。
因為一個人，尤其是一個孩子，最大最大的問題，是信心。
這個大問題，在臺灣的英文教室裡，是宇宙無敵大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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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幾乎每一個臺灣孩子跟大人，都是dyslexic。
Not in Chinese. But in English.
真的是千古冤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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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此提出一個思索小小心得，希望能服務到需要的人：
Dyslexia 本來是「大」腦裡的「小」問題。
可是，因為我們臺灣的英文教育，硬生生地，把「基礎發音」這個關鍵學習要素，給大辣辣地忽略掉了。不是沒教發音，是從來沒有認真教過發音。
要多認真？很簡單。我有兩個普篩的問題。
1. 英文有幾個音素？44個。您孩子的英文老師知道嗎？
2. 學 phonics 之前要學 PA，您孩子的英文老師知道嗎？
不要說您孩子的英文老師了。連外師都不知道。
我怎麼知道外師都不知道？
因為紐約市長說：我們全紐約的小學英文老師都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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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句話說，臺灣每個學英文的孩子，其實都正處於一種「天缺 PA」的學習狀態。
天缺英語的 PA = dyslexic in English。
而這個天缺，不是天災，而是人禍。
紐約的孩子，可沒有天缺英語 PA 喔。英文是他們的母語，他們其實都有 PA，只是要老師引導出來。
同樣的道理，臺灣的孩子，也沒有天缺國語的 PA，只是要老師花12週，用注音符號引導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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茲事體大，請容許我解釋得更清楚一點。
臺灣孩子，因為大人普遍輕忽了英語基礎44個音素的聽說訓練., 所以普遍罹患了一種 「非戰之罪」的「天缺英語 PA」的「非強迫性英文失讀症」（involuntary dyslexia in English）。
而，這個非強迫性的英文失讀症，讓我們孩子失去了最寶貴的，對自己的，信心。
您相不相信，有太多太多太多太多臺灣孩子，在英文單字背不起來的時候，覺得自己笨？很自責？然後越用力背，越背不起來？
那都是失讀症的典型症狀。
越急，越口吃；越唸，越聽，越慌。對不對？
可是我們還在無意地，彼此傳播，天天強化：
「發音不重要，能溝通就好。」這種導致「非強迫性英文失讀症」的頭號病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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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講大白話。
紐約市在普篩的，是母語的失讀症；那個比例，大概3%。
臺灣英文教育在量產的，是外語的失讀症；大概97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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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市長，只能普篩，不能預防，很難治療，因為是先天的，在大腦裡。
臺灣人民，不用普篩，只要預防，不用治療，因為是人為的，在每間英文教室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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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yslexia 本來是「個人的」，「大」腦裡的，「小」問題。
現在變成「社會的」，「個別英文教室裡」的，「普遍」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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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我要跟大家報告紐約市的最新 PA 推廣情況。
然後，我要跟大家報告我個人的最新 PA 推廣情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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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市有700間小學，分成32個學區。
有15個學區，今年六月已開始 PA 師資班了。
另17個學區，明年九月前要上完 PA 的師訓。
這15個學區，有13個，選擇了一個叫做 HMH 集團的 into Reading 的課程。
我特地截圖這個集團的官網，讓大家知道，他們當然也遵循「 PA 第一棒，phonics 第二棒」的「閱讀金字塔」。（否則他連被紐約市教育局送去各個小學來遴選的資格都沒有。）
另外，我也特地直接跟美國同步，讓大家親眼看到，親耳聽到，到底紐約的「外師」，在教紐約的小學生 PA 的時候，到底是怎麼教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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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說明【連結請點我】
請點播編號3的 Amira Practice，然後快轉到第五分鐘零零秒，開始看大概30秒即可。
這一支影片，100%原汁原味，就是絕大多數紐約小學老師，正在學的 HMH 集團的 into Reading 的 PA 課程示範。
您會先看到一張卡車圖片，底下寫 TRUCK，然後小孩會說：truck。
再來一張吐司圖片，底下寫TOAST，然後小孩會說：bread。
蛤？
對！這就是我跳到黃河都解釋不清楚的 PA！
PA 要先於 phonics。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這個教案很好用。可以學起來。這位老師很厲害，孩子很幸福，一直在傻笑。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同一個教案，被另外一個老師拿去編成歌曲。音樂有點陽春。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這群師生，完全體現出 PA 的精神：不能出現英文字母！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幼稚園學 PA 聽孩子拼出 go 根本就是國語的ㄍㄡˋ！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美國小二學 PA 根本是在學國語注音嘛！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
（臺灣孩子多幸福，早就學會注音邏輯了。只欠英語音素的 PA 東風。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這對上過我師資班的同學會特別有感覺，一開始是童謠的 Peter Piper picked a peck of picked pepper. 最後師生一起創作英文打油詩了。有沒有似曾相識？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美國五年級生，在學 PA，這就是小時候沒被教好的下場。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美國七年級生，在學 PA ，這是更慘的下場。）

【連結請點我】（這影片只要看10秒鐘，就證明我說的雙語注音符號完全精準。ㄝㄚ，ㄜ，喉後的ㄚ。這小女生被奕安老師認證8800，一定會過。）

圖：Houghton Mifflin Harcourt